《歡迎挑戰!》
aielu |連隊全員
黑色的露指手套包覆著長年揮使武器而佈滿劍繭的掌心,即使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手心的熱度,被輕撫著腦袋而舒服得瞇起雙眼的貓咪滿意地以身體蹭著他。
偶爾路過看到這隻窩在紙箱裡他並不熟悉的小生物——原本只是抱著好奇心試著去觸碰——卻沒有遭受預想之中可能會出現的抓擊或貓拳,不怕生的小傢伙輕易就讓他給抱了起來。 「真乖。」 輕撫著貓咪的背部,里斯想起了那位在隊裡出了名的愛貓人士——跟他同屬一個中隊的那位沉默寡言的隊友,出葉。 背部被人以不輕的力氣拍了一下,倒是抱在懷中的貓咪差點被嚇到,里斯轉過頭,剛好就看到出葉和迪諾正站在他身後,「喲,里斯你在這裡幹嘛啊?」 「如你所見。」手輕撫著那顆腦袋時毛茸茸的雙耳也隨之晃動著,可愛的模樣惹得里斯一陣心癢。 「連隊的王牌難道無聊到要逗貓玩了嗎?」也湊過來加入逗貓行列的迪諾卻在伸出的指尖觸手可及前被完美地迴避。 「迪諾,貓咪似乎不喜歡你呢。」 「哼嗯——肯定是被本大爺威風凜冽的氣勢嚇怕了吧。」無視來自身後的噓聲,迪諾雙手環胸,徑自作出如此結論。 「我說啊……你才是無聊到四處閒晃吧?」 里斯盯著顯然不是打算過來聊一兩句就離開的同僚,而對方也乾脆地點頭回應他的質問: 「嘿,對啊,本大爺就是在找事情做。」 「里斯,不如就讓本大爺跟你對打一下吧。」迪諾握著有相當份量的砍刀,比起在平時作戰配發給他們的聖劍,這把從進入連隊時他就一直帶著的武器用起來更得心應手。 「……我也要。」就連平常甚少主動提出和他人對打的出葉也揮起了手中的長槍,站在迪諾的旁邊。 目睹手持武器擺出架勢的人而感到生命受威脅的貓咪,簡直連毛都豎起來,使盡了力氣從里斯的懷中掙脫,靈活的身軀在竄入牆壁角落的破洞後徹底失去了蹤影。 感受到手臂間承受的重量突然消失,里斯無奈地看著眼前已是一副準備開戰的兩人。 「你們兩個……」 真是沒辦法。 他搖頭輕嘆,對於被打斷感到有點婉惜,隨即也拔出自己的武器應對。 直指向對方的劍尖無言地宣告著一場對決的開始。 迪諾是首先衝過來的。里斯知道以迪諾的劍術水準跟自己相比還有一段距離,通常都不會正面與自己抗衡,但是出乎意料的行動往往增加了他猜測迪諾下一步行動的困難。 然而,他和迪諾還有出葉畢竟是相處那麼長時間的夥伴了,看著迪諾一個滑步急速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里斯多少能猜測出迪諾的意圖——在他往右後方跳開躲過迪諾的突襲後,另一個人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唔!」 里斯迅速轉身以劍身抵擋來自身後的攻擊,兵器鏘然相撞的聲音劃破四周的空氣。里斯凝視著那雙隱於帽兜之下的青藍色眼眸,明白了這場對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和迪諾一對一分曉誰勝誰負。 兩人一起上嗎?求之不得! 在攸關生死的戰場上,哪怕是出現一點混亂的情況也容不得自己停下來重新擬定戰略。 比如說被包圍、隊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情況—-- 里斯搖搖頭甩去突然侵佔了腦袋的想法。此刻他只需要專心應付著眼前兩人的攻擊,尋找適當的時機反擊就好。 好幾次來回交手後,里斯敏銳地察覺到出葉和迪諾的行動模式有了改變。 從一開始兩人默契十足的協力進攻漸漸變成只剩下迪諾在被動防守。 視野開始被濃霧環繞。 里斯知道,這是出葉的拿手好戲——以濃霧隱藏自己的身形、潛伏等待攻擊的時機。之所以會改變攻擊模式是為了尋求突破口吧,這不免令里斯感到有點棘手,視野受到限制不但不利於攻擊同時也令自己暴露於難以防備的環境之中。 不盡快阻止出葉的功勢的話—-- 「完結吧。」 聲音迴盪於空間中令人無法分清其方位,里斯轉頭來回察看,迷霧之中黑色的雨滴朝著里斯所在的位置,密集而迅速地降下—-- 待迷霧散去,顯現身形的出葉卻訝異地發現剛才喚出厄毒邪雨的地方早已不見目標人物。 「哪裡?」 出葉非常確定自己的攻擊並沒有失誤——自背後攀升的高溫讓他猛然意識到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在這裡唷。」突然出現在對方身後的里斯勾出一抹勝利的笑容,左手操縱著火焰透過折射光線讓自己的身體像幻影般飄浮著,「你忘記了我也擅長這種事嗎?」 「一點傷也沒有……?」 「因為你剛才攻擊的也只是幻影。」 「真猛……不愧是王牌,本大爺不打了啦!」迪諾目瞪口呆地看著里斯毫髮未傷地走出,而顯然剛才的特襲失敗也令他們已經失去了優勢——迪諾乾脆地放下武器,雙手舉高作投降狀。 突然走過來對自己勾肩搭背而且笑得特別燦爛的迪諾,沒來由地讓里斯有種不妙的預感: 「等等……迪諾,你在幹嘛?」 「嗯?這是同僚之間增進感情的方法!增、進、感、情——!」迪諾特別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音量,說話的同時還不斷用力地拍著他的後背——準確來說,里斯感覺他更像是被戳了十幾下,衣服和皮膚之間的摩擦產生的麻癢感好不容易才消失。 滿頭的問號仍然盤踞在里斯還回播著剛才那場戰鬥的腦袋。 * 告別了匆忙離開的兩位同僚後,里斯總覺得剛才的對打只能算是熱身,他渴望更精彩的對戰——放慢步伐走在路上,彷彿意猶未盡地希望還有人能成為他的對手。 還有一件事——或許是他的錯覺吧,總覺得路上似乎有不少隊員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他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惹人非議的事? 「嗨,前輩。」 來自身後的熟悉聲音讓他的頭往後方偏轉,他看到那對來自班賽德的雙子兄弟——比他們晚了一期進入連隊的後輩剛好走在他的後面、大概兩個阿爾雷的位置。弟弟的弗雷特里西看到里斯的身後意義不明地「哦——」了一聲,快步走上前,樣子看上去似乎有點興奮。 「前輩,我可以挑戰你嗎?」 「哦——?」突然而來的挑戰著實讓里斯有點吃驚,但他之前也不是沒跟這對雙子對打過——剛好他正缺乏能和他打上一場架的對手呢。 「不用打招呼了,直接打過來吧。」 沒有料想到自己對雙子的回應引來旁人一陣哄動,像是壓抑許久的情緒最終爆發般擴散——耳邊盡是連隊隊員們喧鬧的聲音。 「前輩,也跟我對打一場吧!」 「我要挑戰傳說之中的王牌!」 「讓開!換我來啊!」 弗雷特里西撓了撓後腦勺,略帶困擾地苦笑著:「前輩還真受歡迎啊……不過前輩先被我預約了!他是屬於我的!」 「弗雷,不要用那種令人誤會的說法……」 顯然對於他的雙胞胎弟弟而言,伯恩哈德的話根本沒被聽進去。 ……雖然伯恩哈德自己也很想挑戰眼前這位身為前輩的強敵。 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正常的對打,到後來卻莫名其妙變成追逐的局面。 他跑著、不斷地跑著——實際上里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才終於得以擺脫身後源源不絕想對他挑戰的人。 因為汗濕而沾黏著肌膚的制服實在讓人很不舒服,尤其是這種每天都高溫酷熱的月份——里斯好不容易撐到返回自己的寢室,手指不太靈巧地逐顆解開制服上的鈕扣、脫下厚重的軍裝制服。正打算拿起制服放入在待洗衣物的籃子中,手指觸摸到一種異於布料的質感——一張紙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他的制服背面。 「這是什麼……?」 平順的紙張正中間寫著『歡迎挑戰』四個非常顯眼的大字。 稍微思考一下便能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串接起來了——迪諾拍著他的肩膀時將紙貼在他的背後、走在路上受到其他隊員們的議論乃至後來的挑戰——皆因為紙上的『歡迎挑戰』四字。 倘若只是單純的惡作劇的話里斯大概會一笑置之,但是寫在紙張左右兩側、帶著祝福的語句赫然令他想起今天原來是被自己遺忘了的重要日子。 ——那些傢伙居然記得他的生日啊。 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的弧度還在加深。就連擔任自己搭檔的男人推門進入寢室時,也不免要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對著一張紙傻笑的他。 里斯笑著攤開了手中的紙: 「你也想向我挑戰嗎,馬庫西瑪斯?」 換來否定的搖頭,馬庫西瑪斯思考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今天……應該跟你說『生日快樂』……才對?」 「連你都知道了。」對於從來沒有告知對方卻仍然收到祝福難免感到一絲訝異,但更多的卻是湧現上心頭的喜悅—-- 「謝謝你啦。」『謝謝你們。』 End 後記: 由於在本文裡一直找不到比較適合的地方描述,請容我在後記這邊補充最後那張圖上的句子分別是誰寫下的: 還是本大爺比較強→迪諾 不同意 →出葉 里斯前輩生快! →弗雷 生日快樂 →伯恩 |